第七十三章 晋阳城外-《谋断九州》


    第(2/3)页

    一名书生斜眼看他,“你想说我们冀州无人吗?”

    “不敢,只是好奇。”

    “冀州自古人才辈出,如我两人,堪堪能排入前十吧。可惜,冀州虽有人才,却无英雄,皇甫父子先被诳入东都,又陷于秦州,全州无首,良禽众多,只能另寻良木。”

    “徐兄从东都而来,在那里看出大厦将倾,应该容易些。”

    “是啊。”徐础笑道,“两位仁兄在冀州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人谦让一会,一人道:“数月前,我仰观天象,见彗星扫帝座,预知万物帝难有善终,此后主幼臣强,必致大乱。又见北天常有赤光,数日不息,且久闻沈并州亲近文士、善抚民心,因此顺应天时,赶来投奔。”

    另一人道:“天象非我所长,但我善观人事,万物帝意欲远征贺荣部,征集数十万民夫运粮、筑城,皇甫氏名为牧守,却兼掌军务,一年前我就看出朝廷失误,边疆大臣拥兵,乃是大忌,胜则骄,败则危,或骄或危,皆易生出异心。”

    “皇甫父子已然陷于秦州。”徐础提醒道。

    书生笑道:“兵、民、城、粮,四样皆足,乃如引火之物,有皇甫开,或许还能压制一两年,没有他,数月之内必将大乱,比秦州还要乱。我来并州,其实是为避难,那些族人反而笑话我杞人忧天,唉,见微而不知著,祸不远矣。”

    两人又问徐础。

    “新帝登基,不思改过,反而越发穷兵黩武,我因此觉得天下将乱。”

    两名书生大笑,再没追问,显然觉得此人眼界配不上自己。

    一路谈论,很快到达小荣庄。

    庄里早已熟知套路,一名管事带庄丁守在大门口,见有来客,先请到草厅里奉茶,客气几句,询问他们投奔何人、认得何人、可有引荐者。

    两名书生曾在名士范闭门下受教一年,管事立刻双手捧茶,又客气三分。

    “我与沈五公子在东都有过数面之缘,受邀而来。”徐础回道,沈耽的确邀请过他。

    管事哦了一声,居然没当回事,待会分配房间的时候,冀州书生皆得上房,唯独徐础被送至另一边的草房里,管事泛泛地道歉,说是房间不够。

    徐础原想通过管事联络沈耽,这时只得另想办法,心中疑惑,不明白沈家在玩什么把戏。

    草房位于庄园边缘,共有二三十间,排成两行,阴冷潮湿,衾被单薄,徐础急行数日,没得挑剔,倒下便睡。

    一觉醒来,外面天已大亮,有人喊“开饭啦”,徐础翻身而起,揉揉脸,穿衣、穿鞋出屋。

    外面阳光明媚,秋风劲爽,吹在身上颇为舒适,更令身后的草房如多年不用的地窑。前方有座孤零零的草厅,四面有柱无墙,中间摆着一条长桌,两边是长凳,两名庄丁守着两只木桶,给众人分饭、分菜。

    草房里陆续有人走出来,一半是书生打扮,另一半人或商或农,还有一名和尚,以及几名看不出身份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就没人能看出来历,像是身着便装的军官,又像是看家护院的保镖,嘴里嘀嘀咕咕,进到草厅里看一眼食物,怒道:“什么玩意儿?沈家就用这等猪食招待天下豪杰?”

    庄丁一边盛饭盛菜,一边笑道:“这里是周家,不是沈家。”

    那人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饭,却不忘了反驳,“当我不知道吗?周家是沈家的女婿,两家穿一条裤子、做同样的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