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顾忠书千里寻得了珍贵的茶品,还有顾大夫人出嫁前最喜爱的绝品山茶,开的正值繁茂,索性办个简茶会,来者不拒。 品茗下棋多多益善,谢非予自然也收到了邀请,不过,这男人对这些事向来不屑一顾,没有到访也在顾太傅的意料之中。 如今这朝堂里看似平静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选边站,还有不少的大人还在谢非予、皇帝陛下和顾太傅之间观望着举棋不定,哪里敢来参加这样的茶会,那不明摆着,这是个收拢人心的聚会,谁要是去了,你就是太傅一党的人了,将来,大家在朝堂上说话可都得悠着点,对头的政敌拿你开刀也别怨天尤人。 所以,来参与的大人不多,但都是顾太傅的至交同僚和心腹门生,原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越是团结一心,在朝堂上才越可能有说话权,皇帝陛下那都是默许的,既如此,没必要遮遮掩掩。 一群大人们在花园中摆上了流水的筵席,繁花刹那都能浸透人心,偶有粉蝶扑面在花团锦簇之中翩舞,倒是让原本紧绷的心弦有了片刻的安宁,难得的,让太傅府这满园春意有着水色天光的谐满景象。 “咱们这老太傅还真是有闲心。”文选司郎中廖光釉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四译科主事钱远涯,朝着不远处那些笑呵呵的大人们抬了抬下颌,整个朝堂现在都紧张兮兮的连皇帝陛下都不曾多言,结果呢,顾忠书胆子大,这个时候还闲情逸致开茶话会。 瞧瞧这里的官员们,你来我往的客套敬茶,品茗赏花,但谁心底里不是七上八下的,装的自己都快要信了。 “哎,”钱大人瞥了他一眼,“老太傅今儿个可不是光请咱们来喝茶的。”钱远涯看的透,低头晃了晃手里的茶盏,浅色的液体沾染到了杯壁不留痕迹,有些话在茶里,在花里,在那些表面看不到的地方,所有的其乐融融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顾太傅是老狐狸,办茶会不过是因为——他有了一些“心里话”要和你们来一次摊牌。 “远涯兄,你猜得到?”廖光釉嗤笑了声,他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个老狐狸,狐狸呢,不会那么轻易的露出尾巴。 钱远涯摇摇头,顾太傅和谢非予之间的争斗无所不用其极,借刀杀人还是暗度陈仓,但凡能置对方于死地的,再卑鄙再阴险也无妨,所以,钱远涯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那头的顾太傅。 老太傅一年一年的帮着九五之尊处理国事,劳累苍败是显而易见的,如今的白发满头银丝如雪倒成了功绩的象征,他轻轻的咳了两声,步态微微一踉,周围的官员们立马噤了声还抢着上前要去搀扶。 顾忠书摆摆手,将旁边随侍的小奴们都屏退了,长长的大叹都好似实在坏了这春日的盎然雅兴。 “太傅,您长吁短叹的,可不和衬这大好春光啊。”有点儿眼见色的官员们便心知肚明,老太傅是有话要对他们说。 顾忠书苦笑:“若说本官太过劳累,那实在不及陛下啊,陛下近来日难消食、夜不能寐,前两日我偶遇太医院的张太医,他刚给陛下请了平安脉,说是陛下积劳成疾,近日情绪又极为波动暴躁,实在不是个好兆头啊。” 这就不是胡编乱造了,那个向来进退有度的九五之尊,众人心中的九龙天子,最近一段时间来的确神色不佳、性情焦虑,有不少的大人在觐见时都遇着陛下摔花瓶砸墨砚的,可险些把底下战战兢兢的臣子们吓个半死。 从前的九五之尊,决然不会如此。 谁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谢非予,他的专横跋扈已然令现在的九五之尊无法心平气和。 “皇上日理万机过于繁忙,加之如今痛失蓉妃娘娘和清和公主,实在……”一旁的官员想了想也神色略有黯然的应和,蓉妃宠冠六宫却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清和公主从小就是天子捧在手心里的,当初也从未因为她是吕后的亲生女儿就有了疏远,如今这两个女人说走就走了,换了谁的心情都难以平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