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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陈茂才的预测,这场恶战已经进行了一半,这也意味着,萧聪的法阵也已经完成了一半,欲囚大军已经攻陷了矗立在城寨外围的那一圈塔楼,继续向里推进,但对于自由民来说,情况终归还算比较乐观,可接下来怕是就不那么顺利了,毕竟那藏隙者的耐心是有限的,估计他也已经按耐不知要出手了。
可他的第一战会是哪里呢?自然是中心木阁,毕竟萧聪才是他发动此战的最终目标,若是能提前杀死萧聪,他肯定也乐得直接收兵,回去养兵蓄锐,等有了足够的力量再来将整个自由民聚集地一举歼灭。
有萧家人的帮助,现在的自由民士气炽盛,锐不可当,战况明显对大荒欲囚这边不利,即使藏隙者能成功将萧聪杀死,他的大军最终还是会以失败告终,俗话说哀兵必胜,到时候自由民们因为过度悲伤,肯定会破釜沉舟跟他鱼死网破,那样的威势,以现在的大荒欲囚定然是抵挡不住的。
就是不知道在先贤调教下成长起来的藏隙者,是否知道这般道理。
中心木阁里的萧聪,还在有条不紊小心翼翼地布置着法阵,动作标准得像诸葛家煞费苦心制作出的精密人偶,在刚刚过去一天的时间里,连顿饭都没顾得上吃,陈茂才就这样静坐在堂上陪着堂下的年轻人,不忍打扰,于是便也跟着饿了一天的肚子。
终于,萧聪停了下来,憔悴的小脸上张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在那儿呆站了片刻,而后猛地晃晃脑袋,左右一翻,取出一枚丹药服下。
堂上老人见萧聪回过神儿来,因而道:
“小友已经一整天没进食了,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欲速则不达,小友不如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继续布阵吧。”
萧聪闻言将目光投向堂上,而后轻轻摆摆手道:
“不用了,时间紧迫,我站一会儿就好。”
说着,闭上了眼睛。
陈茂才欲言又止,抿着干瘪的嘴唇,半晌,一声叹息。
服下了姜采君亲手炼制的丹药后,萧聪微微仰着小脸,像尊木雕般站在那儿,心中默念神秘古经,等待着身体将药力吸收,各种真气在经脉中流转,并将那些让他感到疲惫的东西尽数“排出体外”——尽管姜采君已经算是炼药大家,但所炼制的丹药还是鲜有能直接补充精神者,就像萧聪刚刚服下的这一枚,不过是滋养全身的血管和经脉,消解肉体产生的某些物质,舒缓各个器官的疲惫,使服药者感到放松些,若想快速恢复些精神力,还是得靠神秘古经。
就这样默默站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萧聪睁开双眼,脸上的憔悴和眼里的血丝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状态看上去总归比方才好了些。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继续布置法阵,而是不紧不慢向门外走去。
星流云等人一直守在离阁门不远处,心里那根弦始终紧紧绷着,此时阁里传出来的脚步声,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于是几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聚拢过来,正好迎上刚踏出阁门来的萧聪。
萧聪缓缓转头,目光在几个年轻人脸上一一扫过,看着他们略显狼狈的模样,不禁有点心疼,为了对付偷偷潜伏而来的古兽,欧阳寻他们出力不少,尤其是星流云,森森鳞甲间竟有好几块地方裸露着血红色的肌肤,尹诺和冥乌族兄弟等人自不用说,身上都挂了彩,饶是幽女,两条藕臂上也多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萧聪右手一翻,取出几枚丹药,递给众人,说道:
“把丹药服下,就赶紧去休息吧,这会儿不会再有很多古兽潜伏过来了,荆元礼他们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星流云大大咧咧地从萧聪掌心里捏起一枚丹药,说道:
“大家都还在玩命顶着,我们怎么能有退缩的道理,小聪,你不能看不起人呐,哥几个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说着,将丹药丢进嘴里。
其他人也相继从萧聪手里捏起丹药放进嘴里,灰头土脸的欧阳寻好像染了几分沧桑似的说了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现在只有向死还生的份了,所以绝对不能退,退了,机会就没了。”
萧聪缓缓摇头,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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