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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目光炯炯,语气铿锵,神情之中充满了笃定。
诸将士气高涨,齐齐起身:“末将受教!”
“背水一战”濒临绝境,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会迸发出远超平时的战斗力,以弱胜强确有可能。但如果未到绝境之时,却强行将自己放在“背水之地”,那便是取死之道。
李靖摆摆手,让诸人坐下,续道:“至于潼关……你们或许不了解英国公,即便是李思文,也从未与英国公并肩作战。吾说一句自傲之言,帝国上下,论战术战略、统驭全军,吾与英国公独一当,陛下、河间郡王稍逊一筹,江夏郡王算半个,而卢国公、鄂国公之流只能称为猛将……故而,英国公种种看似不合常理的举措,背后必定有充足的理由支撑他那么去做,而且他必然早已将当下局势推演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知道怎么去干!”
他顿了一顿,沉声道:“英国公会坐视太子覆亡,而后挟数十万大军入京另立储君、独揽大权么?绝对不会!所有这么去猜想英国公动机之人,全都是错的!”
他与李勣并肩作战多年,彼此之间惺惺相惜,虽然平素来往不多,但对于彼此的能力、心性极为了解,故而才有这番斩钉截铁的断言。
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李勣固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可现如今的东征大军之中,他根本做不得主……
李思文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如今不知多少人诽谤家父,说什么家父权欲熏心,坐视太子覆灭,而后率军直取长安剿灭叛军成就震烁千古之美名,再另立储君,效仿霍子孟当年故事,扶立幼主、大权独揽……我呸!家父性情清高,绝不贪恋权位,岂能做出那等龌蹉之事?今日有卫公这番话,家父若得知,必定欣慰非常。”
如今无论叛军亦或是东宫六率,都对李勣诡异的举措猜测纷纭,各种各样的揣测甚嚣尘上,其中自然难免有过多诋毁之处。
身为人子,李思文自然郁愤难平。
李靖微微颔首,环视一周,看着面前这些他颇为看重的年青将领,肃容道:“这一场兵变,从始至终咱们都面对数倍于己之强敌,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身边袍泽死伤无数,看似悲哀伤感。但吾要对你们说的是,没有任何一位名将能够横空出世便战无不胜,再是惊才绝艳也不行!一位名将之诞生,必将伴随着数不尽的挫折、数不完的伤疤,从一场场失败、一堆堆尸骸之中站起,历经磨砺,方能成就大事!”
对于一个帝国来说,什么最重要?
是人才!
不仅需要精明睿智、勤勉清廉的文官治理天下,更需要忠勇英明、悍不畏死的武将保家卫国、开疆拓土。
贞观勋臣已经渐渐老去,随着李二陛下极有可能已经驾崩于辽东,他们这一辈的人物也将满满淡出权力核心,自然需要新生代的人才予以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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