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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的时候,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老了以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北京】
【琼玉小区B楼1811】
他将口罩戴上,慢慢的穿好一件宽大的风衣,凌乱的房间,就像是好几年未整理过,上面的灰已经积了很厚,从几年前的电视,再到几年前的冰箱,估计都已经没有办法使用了,现在已经过了很久,这里的落地窗好几年没有打开过了,即使这里再破财,但是从这里去看CBD的远景,却还是灯红酒绿,花花世界。
这里的世界好像物是人非了很久,在那边灯红酒绿的世界,却好像从未变过,到底是哪里来的物是人非呢?
好像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遵循物是人非的定理,只是有些人的世界变了,有些人的世界却从未变过,依据幸存者偏差所做出来的刻板映像,就是这个世界最讽刺的地方。
哎……
他叹了一口气,将帽子戴在头上,他的长发已经到了腰间,他瘦削的脸,就像是一个女孩子一样柔顺,他是极柔的,眉眼带着阳刚的气息。
温润与如玉,玉面君子,穿着束领的风衣,这中性的阳刚,让他的整个人都看起来如此的美好。
他看着茶几上那一个翻开的相册,还有一叠报纸,那个相册上的女孩子笑颜如初,那张相片上的男孩子也笑颜如花。
他们本该如此的开心,也应该如此的相爱,也应该如此的美好,芳草香,花儿开,蓝天白云,风儿歌唱。
而那一小叠的报纸上,却显眼的用红色大体字标注【杀害】两个字。
她的名字就在杀害二字的下面。
每一个字,都戮心而来,他将鸭嘴帽的帽檐下压,转身向门外走去。
开了门,他轻轻的关上,将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他的身高很高,现在表现的像是躬身的悠闲散步的模样。
“你X的,打死你这个臭婆娘!你就去找你那个矮比情人吧!你!打死你!打死你!”
隔壁房间的吵闹声,就像是杀人一般的传到耳朵里,他看了一眼1812房间的门牌号。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呜呜呜,啊——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结婚誓词这样的东西吗?
“打死你这个臭婊子!打死你这个臭婊子!你当初嫁给我!就是为了我的钱!为了我的钱!打死你!打死你!”
那个男人用皮带的声音就像是挥舞着杀人的刀刃,一刀一刀的杀将过来,让疼痛将人的肌肉打的震颤。
他看了一下1812的房门,那个房门呼的一下撞了一下,发出砰砰的声音,让他的手不得已的停下来。
“别打了妈妈……爸爸——”
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跪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可怕的咚声。
他始终没有打开门来,他拿出那台还不会使用的手机,熟练的拨打了110,很简洁的述说了原因,报告了地址。
他的声音也很柔,柔的像是沉默的羔羊。
结了婚,也可以离婚的吧。
如果不爱,在一起受苦,又是何必呢?
这个世界上,有人爱的轰轰烈烈,有人爱的平平淡淡,有人爱的相恨相杀。
有人明白爱的意义,有人却不懂得珍惜。
有人,却连爱的资格都没有。
他来到电梯口,慢慢的按下了下楼的按钮。
门开,走进去,里面的人出来,被恐怖的叫骂声喝住,疑惑的走了过去。
他进了电梯,慢慢的按下一楼的按钮。
没有人要进来,没有人要出去。
只有他,也便慢慢的下了楼去。
路灯如此的昏暗,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他变了,变的学会接受了,这份黑夜喧嚣,与孤独的平静。
他的长头发被风吹起,即使是帽子好像也压不住这风对于他的惊扰。
“喂,在吗在吗?出来吃饭啊!”
路人打电话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竟然如此的嘈杂。
他穿过几个街区,路灯与黑色的阴影相衬,竟然如此的和谐,他的半张脸淹没在黑暗里,那明亮的半张,确是如此的洁白无瑕。
他来到了一个酒店,从黑色的轿车堆里走了出来,穿过弄堂,金色的灯光与白色的水晶灯就像是街上那种尾气下的昏暗路灯,竟然如此之像。
来到了一个特定的包厢房间门前,他看了一眼牌号:【206】,将手机拿了出来,上面的第一条信息如此写到。
【宁枫,我是班长徐雯雯,同学会你来不来?每年你都不来!今年我要出国了,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组织策划同学会了!这一次!你一定要来啊!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在星期天的晚上八点,金仙花酒店206包厢。一起叙叙旧吧。】
她是谁……不需要知道徐雯雯是谁,她给了自己她的名字和身份。
门内嘈杂,门外,却如此的安静,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一切,竟然如此的干净整洁。
“你是……”
一个女人提着一个包凑到他的面前,只要是来到这个包厢的门口,基本上都应该是认识的,可是他却没有那么明白,与从容。
“宁枫?!天哪!你是宁枫吧?!”
那个女人化了很浓的妆,三十多岁的年纪,猛的想要去看他的脸,她黑色的包臀裙,大半的长腿露在外面,黑色的高跟鞋,一个挎包,他不懂名牌,也不明白她是谁。
但是他必须点头。
“天哪!宁枫来了!快来看,快来看!宁枫来了!”这个女人就像是见到了一个神奇的物种,招呼着身后的另外一个女人看过来。
那另外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也抹着很浓的妆,所有人都为了班长举办的最后一次同学聚会而准备的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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