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彤晓自然是没有那种狼吞虎咽的习惯,埋着脑袋,纯粹就是为了逃避青蝶提出来的问题,主要是她出发前的确没想好该怎么去找孙笑川那个家伙,所以鲁莽之下,这才酿成了现在有些尴尬的处境g。 龙君尘见关彤晓还像个鸵鸟一样将脑袋深深埋在碗里,忽然心头一动,如果说在神州国要找一个人,恐怕最好用的应该就是军情六处的谍报系统了,在军情六处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下,一只苍蝇只要他们想找,都是肯定可以找到的,可是他转念又一想,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 自己虽然是军情六处的大都督,可实际上,手底下的人如何联系他竟然一概不知,每次都是自己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对,应该是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候,狼萧总是会适时地出现,而现在倒好,自己需要他们了,却发现根本联系不上他们,这究竟是谁管谁啊?自己怎么像是在给一群大爷打工? 龙君尘不由得暗骂刘青龙这个老狐狸,所谓大都督,纯粹就是给自己画了张大饼,结果麻烦事都是他去解决,自己半分好处没捞着,就给了个空凉凉的名头。 龙君尘发泄似的将一大口面汤一饮而尽,转念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人——路一鸣。 他皱着眉头,向旁边的关彤晓问了一句:“对了,这个孙川笑按理说应该是银海市人才对,他如果来茅山,应该是以外地人的身份,所以,他的住宿,应该会是在宾馆里面吧?” 关彤晓从碗里将头“挪”了出来,眼神中有些茫然,讷讷地沉默了片刻,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对,我记得我那次跟他来之前,他就说已经订好了酒店房间,让我们过去好好度个假。” 龙君尘双手一拍,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现在很多宾馆都要实名认证,只要是他用身份证去登记的话,应该就会找出蛛丝马迹。” “等一下,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如果我们挨个挨个去问,恐怕我们没有找到他,自己都累死了,或者,早就打草惊蛇了。”青蝶吃完了面,一边擦嘴,一边在旁边提出了反对意见。 龙君尘神秘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还是那句装逼的话,再次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一边将吃面的钱结算清楚,一边出去拨通了路一鸣的电话。 “喂,路局吗?”龙君尘虽然对路一鸣这个窝囊局长一直都不看好,心中对他也颇有微词,不过毕竟求人办事,还是应当客气些,电话一通,他便主动笑着打了声招呼。 “哟,原来是君尘你小子啊,什么事儿啊,不会...”路一鸣碍于龙君尘背后的军情六处,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直打鼓,因为龙君尘每次找上自己,都没什么好事,所以,他欲言又止,但实际上还是很担心心里的猜想变成现实。 “害,路局,我一个朋友被别人诈骗了几万块钱,现在人找不到了,我们一路打探,说这人是跑到茅山来了,所以,我们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查查,看一下那些宾馆里面有没有登记过这样一个人?” 龙君尘信口胡诌了一个借口,路一鸣就算是有所怀疑,他也决然不会挑破,于是,路一鸣虽然心中有疑,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了龙君尘的话头问道:“行啊,你把你要找的人身份信息发过来,我找人帮你查查,茅山警视厅那边我还是有一个老同学的,等有了结果,我马上联系你。” 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龙君尘将孙川笑的名字还有照片一并发给了路一鸣。随即他点燃了一根香烟,轻轻叹了口气,孙川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寄宿在孙笑川身体里面的鬼魂,看样子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要找到他,估计没那么容易,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龙君尘给二女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二女也都欣然同意,不过,还是得找个地方避避暑,现在太阳正烈,不可能一直在外面等着路一鸣的消息,青蝶本来建议直接去住宾馆,龙君尘却觉得应该去避暑山庄里面玩玩,既然都出门了,就应该带上好心情,好好放松放松,天天窝在宾馆里实在是不像话。 三人找了家离高铁站不算太远的避暑山庄,山庄修建在密林之旁,邻山望湖,遮阳迎风,清风徐徐吹来,带走林间最后一丝燥气,还以人间一片清爽。龙君尘很自然地请了个唱曲的姑娘,安坐庭间,啜茶听曲,看着有几分姿色的姑娘浅吟低唱,龙君尘微笑着,二女却是鄙夷着,一个个愤愤然地瞪着龙君尘,心说这小子走到哪里都不忘泡妞,可是苦了家中那位刚刚新婚的司徒姑娘了。 在三人的面前,龙君尘挑选过来的姑娘嗓音清脆,与清风混在一处,穿堂而上,绕梁不走。“前生事,曾记怀。为伤春病害,困春游梦境难捱。写春容那人儿拾在。那劳承、那般顶戴,似盼天仙盼的眼咍,似叫观音叫的口歪。” 这曲子,虽然不比昨日在龙君尘婚宴上京城名角邢子墨那般让人处处叫绝,但是一曲听罢,弦未断,心先灭,让人心生楚楚,青蝶和关彤晓的脸上都无来由得多了一丝黯然。 龙君尘心里却是大骇,不是因为这曲子唱得太好,或者是唱得不好,只因为这姑娘唱得是《牡丹亭》中的片段,而这一段的名字,叫做《婚走》。 龙君尘只觉得舌根犯苦,怎么自己出来本想着听个小曲解解闷,却是听到了这么不吉利的曲子,自己刚刚结婚,这边就在唱《婚走》,好在旁边的二女虽然感伤,却并不知道这曲子的名字,否则这事儿万一传到外面去,被别人拿来当饭后的谈资,自己的面子那可是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