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还能有你商量的份儿?”交警看他还年纪也不大,这就敢飙车,这以后还得了?严肃又板正地教育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危险,万一不小心撞上去造成事故怎么办?还有你姐,为什么不提前到医院来?到这个地步才来,怎么做家属的!” 沈隽意皱眉不语。 交警:“你驾照呢?” 沈隽意伸手,从兜里摸出来,规规矩矩地交给他。 “吊销了,以后我看你也别考了。”交警看着他认错良好,又满头全是汗,连衣服都汗湿了,焦急的样子也有些心软了。 “知道错了没有?” 沈隽意忙点头:“知道知道,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驾照都没了还下次?!”交警怒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和另一个同事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陪他在这儿等,等他姐出了手术室,我再带他回去。” 沈隽意一听,忙不迭道谢:“谢谢。” “别谢了,你今天这一连串的行为,得交罚款、吊销驾照外加拘留的懂吗?”交警没什么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说你,我们追你你稍稍慢点跟我们讲一声,我们在前头给你开道儿也行啊,人命关天的事,你非选了一条最差的路。” 沈隽意当时整颗心都悬在后座的沈遥身上,哪里还能想起那些,就算是交警真跟他说,你停车我们带你去,他也不会相信的。 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交警攥着沈隽意的手,以防他突然跑了,跟他一起到了手术室前。 蒋祺两手撑着头,不管自己手上全是血迹和羊水就捂着脸痛苦的蹲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发抖。 沈隽意看了他一眼,靠在了墙上去看手术中的红色灯牌,心又不自觉地悬起来,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开云姗姗来迟,看着在场的三个人,眼神在交警身上停留了一会,到底没问,转而问蒋祺:“阿遥怎么样?” 蒋祺说:“进去抢救了,医生一直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情况。” 沈隽意看着沈开云的脸,心脏仿佛被一个满是毒液的尖牙咬过,又像是滚烫的细针朝着最深处扎进去。 沈遥抢救了足足三个多小时,中间护士匆匆出来调血库的血,还让家属签过字,沈隽意握着拳一拳打在墙上,手瞬间就红了。 交警看着他,生怕他会发起疯做出点什么,忙说:“喂,冷静点!” 沈隽意眉目发颤,咬着牙走到蒋祺身边,一把拽起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说过的话跟他妈放屁有什么区别!” 蒋祺也急了,一把挥开他的手说:“你呢?你没事去砸什么坟,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吗?你要是不打你爸,她会这样吗!” 沈隽意手距离他脸上半分的时候停了。 是。 他应该考虑的再周到一些,想着衬着这次沈开云来燕城的机会,用挖坟的事情刺激他,逼他自乱阵脚,可却没有想到沈遥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 如果她出了事,他拿什么跟妈妈交代。 他应该等沈遥生产之后的。 交警忙冲上来拉开两人,蒋祺拽着领子,斜了他两眼走到一边站着,低声说:“你别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真要有本事,就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沈隽意看着他,一瞬间脑海里有什么闪过似的,可没等他想明白,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有些疲惫地摘了口罩出来。 “谁是家属。” 蒋祺和沈开云忙不迭冲上去,纷纷说是自己,沈隽意反倒没动,直梗梗的站在原地,交警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医生说:“经过抢救,母子平安,不过母体还有些危险,先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 紧接着,护士将打了麻药沉睡着的沈遥推了出来,脸色惨白的躺着有些虚弱,孩子却声音洪亮,包着医院的包被,正在哇哇大哭。 蒋祺握着沈遥的手,眨了眨眼睛又仰起头,接过护士手里的孩子,低头亲了他一口。 “走吧。”沈隽意转身。 交警却疑惑了,刚才就属他最着急了,现在母子平安他不看看? 沈隽意知道他的意思,说了声:“平安就行了。” ** 下午两点,傅清疏出发去机场接人。 他特地穿了一件黑色的亚麻立领衬衫,衬得皮肤很白,显年轻。 他一向是白衬衫黑长裤,纽扣系到最完整一颗,半点儿缝隙也不留,外头罩着白大褂,两人不对盘那会沈隽意还说他是性冷淡。 傅清疏微微眯眼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亚麻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匀称漂亮的肌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微微露出一点颈部皮肤。 本来是拿平常穿的衣服的,但到换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了想换个穿着的念头,于是拿了柜子里一次也没穿过的这件衬衫。 傅清疏轻轻笑了下,眉眼舒展开。 沈隽意说他和自己比会的东西太少了,他在基因研究学上建树颇高,脱了白大褂会打架,还会拆锁,似乎是无所不能的。 他那时候没说,其实他也有不会的。 沈隽意会救人,心有赤诚无畏,爱憎分明,还有一颗认定了就不会反悔的坚持的心,这些他都没有。 可这个人估计是傻子。 傅清疏轻笑了声,非得跟他说明白他才能听得懂吗,这个智商是怎么考到平城大学来的,好像高考成绩还很高。 奇怪。 七月底的天气还是很热,今天天气又很好,火炉似的倾泻下来浇在车顶上,将空气都蒸熟了一遍又一遍。 傅清疏坐在车里被晒的有些难受,低头看了下表,过去了三个小时,已经五点了。 黄昏迤逦绚烂,在天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彩墨。 远方的候机室进进出出一拨又一拨的乘客,他一直盯着,没有看到沈隽意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 傅清疏拿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响了一会没有人接,再打就被挂断了。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再次拨了过去,这次挂断的很快,几乎只响了一声便挂掉了,没有半点迟疑。 这一刻,他突然茫然了。 傅教授超高的智商和情商,轻易碾压他人的逻辑能力全部宣告失效,他不明白为什么沈隽意为什么一次次地挂掉他的电话。 他看着手机,屏幕已经按了下去,投影出窗外照进来的夕阳,不是很明显。 昨天晚上他说“下次不必麻烦祝川来了”,“我不是接你电话了么”,还说“我去接你”,他没听出来不要紧,今天他尽量说的明白一些。 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烈日冷却下来,夕阳燃烧殆尽,星子升起织起星河,车里的温度从灼热变得温热,再变得冰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