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劳改农场-《七零之彪悍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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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如山终归是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干。

    第二日一早,姜琳起床下地洗漱,她问程如山:“你们今天去云野湖啊?”

    云野湖农场,就是本省最大的劳改农场,位于青城地区三十里的位置,靠山面湖,物产非常丰富,除了各种瓜果蔬菜、水稻以外,还产淡水鱼,鳜鱼尤其美味。

    程如山:“我们一家都去。”

    姜琳:“我也去吗?”

    程如山笑微微地凝视着她,“你不是我们一家的吗?”

    姜琳:“我是说你和娘去就行,这么多人多不方便啊。”

    程如山:“没事,不麻烦。”

    闫润芝干脆道:“宝儿娘,云野湖可多好吃的,有麻鸭蛋,有鳜鱼,还有大肥桃,还有……”

    姜琳:“别说了,我去!”

    闫润芝得意地给程如山挤挤眼。

    程如山:我记住了。

    早饭已经摆上桌,闫润芝熬的小米粥,炖的咸菜鸡蛋、鸡蛋羹、还有昨天的粉蒸肉,今天一馏油汪汪香喷喷的。

    姜琳坐下,对大宝小宝道:“鳜鱼还有首诗呢,桃花流水鳜鱼肥,美得很呢。”

    大宝:“怎么说的?”

    姜琳对上他求知若渴的小眼神,笑了笑,“全诗就是……”

    是……是什么来着?

    姜琳感觉那名字就在嘴边说不出来,是谁的诗来着?

    大宝小宝好奇地看着她,小宝嘿嘿直笑,“娘,我也不爱上学!咱都不上学。”

    程如山大手在他脑袋上摁了摁,随口道:“这是唐代诗人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他把全诗背了一遍。

    闫润芝对小宝道:“你妈妈是要考考你们,你真当她不会呢?老师都是这样的。”

    姜琳:……谢谢挽尊。

    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似自己真的是考考他们并不是忘记。她道:“咱们能不能买点鳜鱼回来?好想吃。”

    程如山笑眯眯地直视她,递给她一块馒头,“让你吃够再回来。”

    姜琳总觉得他那眼神意有所指啊,不就是忘了么……哼。姐姐我记住得少……也就小时候学的还记着,看来是时候开始用功学习了吗?来年的高考可不能错过吧。

    姜琳去和商宗慧说一声,如果有瓦送来让他负责分下去,他和商宝柱也能帮人铺瓦。

    商宗慧:“姜知青,那他们要那个烟囱呢?我不会啊。”

    这个烟囱好看又好用,都说也要垒一个。

    姜琳:“你会的,相信自己。”昨天她已经教过商宗慧,要点他都会,实践一下就行。

    商宗慧看她这么相信自己,受到了鼓励,“行,那我试试。”

    姜琳就和他告辞,回家闫润芝已经收拾好,看她回来就领着大宝小宝一起出门去南路上等。

    程如山去公社找段长安,搭车先去县里。

    姜琳给大宝小宝一人几片山楂片,吃这个总比整天吃糖好。

    大宝很满足,小宝有些不过瘾,却也知道不能和娘拗着来,乖乖接过去吃。吃完,小宝又说要小便,姜琳便领他们下路边沟里去,一边采野花一边等车。大宝小宝说要编花环送给爷爷和大伯。

    正等着呢,就见程如山飞奔而来。到了跟前,程如海气喘吁吁的,“你们要去接我爹吗?我是长子,当然要去。”

    闫润芝:“你自己去呗。”

    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去看一次,这会儿要去了。

    程如海昨天听说程如山把家族黑帽子摘掉的消息以后,惊得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赶紧去大队确认,得知一切都是真的,不再是反G命地主,而是革命乡绅。不但摘帽子,家产也要归还大部分!这就意味着,村里的房子大部分要归还的。

    程如海立刻坐不住,他是长子,理应和爹住一起。他要去农场把爹接回来,好好孝敬。

    昨晚上他就想去跟程如山说说,不过他怕程如山揍他,没敢近前。一晚上没睡着,今儿一早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追上来试试。等爹回来,程如山还能揍他?他们家最讲究孝悌礼仪的。

    程如海笑道:“娘,你看你说什么话,咱们当然一家人一起。”

    闫润芝被这声娘肉麻得差点掉鸡皮疙瘩,“冬生可要回来了。”揍不死你。

    程如海讪讪地赖在一边。

    闫润芝突然道:“你别想跟着占便宜,我不怕告诉你,我们家是宝儿娘当家。我和你爹靠冬生和宝儿娘养呢,你想那些有的没的,趁早拉倒。”

    别以为她不知道程如海的小算盘。

    程如海义正言辞道:“娘你说什么话?多见外?我不是我爹的儿子?怎么能只让冬生养?我作为长子,当然要负担起养老的主要责任。”

    闫润芝不理睬他了。

    远远的看着汽车开过来,闫润芝忙跟姜琳道:“宝儿娘,来了。”

    姜琳就领着大宝小宝赶紧跑过去,看到程如海,她冷冷道:“你找打?”

    程如海嘴硬:“我要一起去接爹,那是我亲爹,我是长子。”

    姜琳呸了一声,“不平反也不是亲爹。”

    程如海脸色紫胀,却还是赖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汽车近了,正是段长安,他停了车朝姜琳打招呼。

    程如山从车上跳下来,把闫润芝扶上去,又把大宝小宝抱上去,看姜琳要自己往上爬,他直接卡着她的腰把她给送上去。

    姜琳:“……”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了!

    程如山看都没看程如海,对段长安道:“长安,走了。”

    程如海忙跑过来,“弟,我也要去接咱爹。”

    程如山没理睬直接跳上车。

    段长安脚踩油门,跃进轻型卡车呼呼地出发了,直接把程如海喷一脸尾气和灰土。

    程如海气得直跳脚,呜呜啦啦地说什么,车上的人也听不见。

    等到了县里,姜琳以为要去坐火车,程如山跟段长安告辞以后却领着他们去县革委会大院。

    “县里要建汽车站,以后会有更多车往乡下跑。”他告诉姜琳,又简单告诉她和闫润芝关于自己的运输工作。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是非常吃香的工作,可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炫耀的,都没正儿八经地介绍过。

    到了县委大院,他去找后勤部的运输负责人,得知正好有车去青城地区,他们可以搭便车。

    差不多要十点出发,他们就等一下。

    姜琳跑了一趟供销社,把之前和陶珍约好的绣花品给她,让她悄悄代卖试试。如果有销路,以后就长期供货。两人写好单子记清楚数目,价格也定好,姜琳就告辞回大院。

    程如山本来要陪她,被她严词拒绝。他不去人家无所谓,他一去人家就会想起她打他那一巴掌来,多尴尬啊。

    十点左右,司机过来,程如山去打招呼,一家人搭车去青城。这和段长安开的轻型卡车不同,这是一辆载重卡车,拉着今秋上缴的高粱任务,要送去青城地区的酒厂。高粱装在麻袋里,一袋袋摞起来,然后用粗粗的麻绳一道道捆紧。

    姜琳让闫润芝去前面和驾驶员一起,颠簸得会轻一点,大宝小宝非要和爹娘一起,坐在后面麻袋上。

    青城境内地势平原、丘陵和山地三分,不过当地的山海拔都不高,最高的不超过五百米,也没有格外突兀高耸的山峰。他们走的是公路,却不是后世的柏油路,而且地势有起伏,一路上虽然没危险,却颠簸得很。

    大宝小宝一点都不怕,高兴得嗷嗷叫,每有一个坡度他们就被颠簸起来,举高双臂想要飞,程如山帮忙抓着他们的腿。

    姜琳一手抓着卡车前挡板,一手挽着程如山的胳膊,还要盯着大宝小宝。在他们玩了几次以后,姜琳忍不住制住他们,风呼呼的,她必须趴在程如山耳边大声说:“好了,不许再玩这样危险的游戏,好好坐下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程如山从善如流,立刻把大宝小宝固定在自己腿上让他们听妈妈的话。

    半路上卡车出了点问题,司机一个人搞不定,程如山下去帮忙修车,把大宝小宝抱下去,又把姜琳接下去,让他们在路边休息活动一下。

    闫润芝拿水给他们喝,又拿了煮鸡蛋出来吃。

    姜琳站在小山坡上往下看,天高云淡,远处有农民们在忙秋收,还有孩子在放羊,到处都是繁忙又丰收的景象。看多了这样的景象,她觉得自己对这个时代越来越有归属感。

    大宝小宝在那里跟闫润芝讲大车给他们飞起来的事儿。

    小宝扯扯姜琳的衣角,“妈妈,我一直好好坐着,是大卡车把我咻~~扔起来,咻咻~~扔起来!不怪爹。”

    他看到姜琳用眼睛凶程如山。

    大宝点点头,“不怪爹,是大车!”

    姜琳瞅了一眼那边帮忙修车的程如山,道:“不怪你爹,怪你俩,等会你们和嫲嫲坐前面,要规规矩矩的,不能妨碍司机师傅开车。”

    他俩还想去后面玩儿,姜琳却不松口,他俩就去找程如山。

    程如山正俯身帮忙修发动机,扭头看了姜琳一眼,笑道:“你妈说了算。”

    大宝小宝的肩头就垮下来,爹也听妈的哦。

    闫润芝就在一旁幸灾乐祸,悄悄跟大宝小宝道:“你俩以为冬生回来就能为所欲为啦?没门!咱家娘说了算。”

    大宝:“那爷爷回来呢?”

    闫润芝:“你娘说了算。”

    小宝:“那妹妹来了呢?”

    “还是你娘。所以,好好听娘的话哦。”闫润芝美滋滋地,从儿子回来她乐得就没合上嘴巴。

    等修好车,他们休息差不多,再出发大宝小宝俩乖乖地爬上驾驶室后面的小躺椅。

    儿子不在跟前,程如山就光明正大把姜琳抱在怀里,免得把媳妇儿颠跑了。

    姜琳:“……”

    程如山把姜琳搂在胸前,展开带的布单子把她盖住,“还有个小时呢,睡会儿吧。”

    姜琳还想说这样的情况能睡着才怪呢,然后她靠在他怀里,前面是呼呼的风声耳边是他坚定的心跳,后背是他滚热的胸膛,坐船一样抛高摔低的,居然真的睡着了。

    程如山抱着她,看她睡得安静又香甜的模样,心里软软的。

    一小时后。

    “媳妇儿,咱们下车了。”程如山垂首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

    姜琳立刻醒了,“到了吗?”

    “下车再走会儿。”

    他单手拽着绳子溜下去,脚踩着下面的挡板,一手托着姜琳的腋窝扶着她下来,然后他松手跳下地,又把正抓着绳子往下爬的姜琳直接托下来。

    他们去跟师傅告辞。

    因为程如山以后是给部队运送物资的,比这些普通司机可吃香,司机对他份外客气。

    下车以后也才晌午,程如山扛着俩儿子,姜琳扶着闫润芝,免得路不平摔了她。

    闫润芝:“宝儿娘,我还年轻着呢,不是那些走路都不稳当的老太太,不用扶我。”

    才说完,脚下一滑,吓得赶紧抓住姜琳的胳膊,主动挽着姜琳,“宝儿娘,咱俩还是一块走,这里路真滑。”

    姜琳笑道:“这是个坡儿,路上又有小石子,下过雨肯定滑呢。”

    闫润芝再不敢说大话,一路上挽着姜琳的胳膊,走得小心翼翼。要是还没见着老头子,先把自己摔出个好歹的,那可丢人丢大发。

    姜琳是真佩服闫润芝,她受过那么多委屈,居然可以在瞬间放下毫不提及。据她所知,有些人受过一点委屈或者苦头,一辈子都会不停地拿出来说,毕竟意难平,而且也能成为一种依仗。

    可闫润芝不但不和外人提,就算自己儿子孙子她也很少说,姜琳甚至觉得,她自己可能也不刻意去想。

    云野湖农场很大,除了一片不是很高的连绵的山,还有一大片淡水湖泊,湖边湿地芦苇白花荡漾如海,湖面荷叶挨挨挤挤一片碧绿,荷花依然在盛开,有小船在湖面作业,还有白鹅、鸭子在湖面成帮成群地游弋。

    大宝小宝坐在程如山的肩头,看得远,两人惊呼不断,“好大的湾啊。”

    姜琳笑道:“这是云野湖,湖泊,比咱们家的河泡子,水沟子,湾可大。”

    走了一会儿,姜琳感觉要被这美丽景色迷住了,简直就是小江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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