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罪恶(三)-《你好,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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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又问周奎和副管事林嫂子,“老人们以后不过养老送终,那这些孩子是怎么安排的?”
林嫂子似乎不善言谈,嘴巴张了又张也没憋出一个字,还是周奎答道:“朝廷拨的银子有限,平时也少有善人捐钱,按规矩是养到12岁就不管了,草民,唉,草民没有什么大本事,也不敢管……”
在十四岁就能成亲的时代,十二岁确实已经算个小大人了。
可十二岁……放在现代也才小学刚毕业呢!度蓝桦心中五味杂陈。
张夫人叹道:“其实这已经很好了,不少父母双全的孩子还吃不饱穿不暖呢,叫他们有片瓦遮身,无忧无虑长到12岁也算难得了。”
顿了顿又道:“我素日也算个能精打细算的,才刚帮他们算了一笔账,饶是叫我操持这么一大摊子事儿,也未必比他们做得更好。”
周奎惶恐道:“谢夫人体恤!”
夏夫人难得没跟她唱反调,劝慰度蓝桦道:“夫人也是太慈悲了,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这世上命苦的人何其之多?
如果人人都让朝廷去操心,还怎么去正经办大事呢?”
道理度蓝桦都懂,只是总觉得那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又没个亲朋好友的,出去后能活下来吗?
搞了一趟突然袭击,却没发现特别可疑的情况,就连最容易露马脚的老人们的居所内部也不算特别杂乱。
弄到最后,度蓝桦都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目送度蓝桦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周奎才转身回去,刚一进门,脸就刷地拉下来。
原本忠厚老实到近乎笨拙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他冲着林嫂子抬腿就是一脚,“妈的,手是给人剁了吗?
老子一大早就扯着嗓子给你报信儿,连个换衣裳都做不来!”
若非有人帮衬描补,险些露了破绽!
林嫂子被踹倒在地,半边身子都火辣辣的疼,带着哭腔道:“他,他跑得太快了,我实在追不上。
又要指挥孩子们给老人屋里开窗散味儿、捡拾垃圾、整理床铺,哪里来得及?”
老人们住的屋子是特别选的,本就容易灌风,只要门窗一开,一会儿功夫就能将里头的臭味带走,不知底细的人就算进去也看不出什么。
“你还有理了!”
周奎冲她啐了口唾沫,用力掐了七丫一把,阴森森笑道:“还是七丫懂事,今儿有肉吃,后头玩儿去吧。”
七丫鄙夷地望着其余的孩子们,欢欢喜喜地跑走了。
周奎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将方才逃窜的男孩儿拖出来,用床单将他裹成茧子一样倒吊在树下,恶狠狠骂道:“翅膀硬了,敢推老子了,是吧?
晚上就在树上过吧!”
用床单大面积绑缚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他这一手已经很熟练了。
那男孩一言不发的怒视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仿佛燃着火苗,犹如雪地绝境中挣扎的幼兽,看得周奎竟有些心中发毛。
他不由恼羞成怒,隔着床单狠狠踢打了几下,“看什么?
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教训完了这两个,周奎掀开外面的大衣裳,从腰间抽出一根细细的黑色皮鞭,对着院子里瑟瑟发抖的人喝道:“人不会一声不吭突然过来,是谁,谁走漏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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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蓝桦回到衙门时,西边的天际铺天盖地都是灿烂的火烧云,红色橙色晕染成一片,犹如天火降世,美得惊心动魄。
才进院子,就听里头肖明成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度蓝桦最后看了一眼火烧云,“去了趟善堂。”
那小语气,怎么还有点儿幽怨似的?
肖明成放下诗集,疑惑道:“冷不丁的,去那儿做什么?”
肖知谨才要起身行礼就被度蓝桦一把按住,她刚见了那么多可怜的孩子,正处于对人类幼崽的怜爱情绪中,“私底下不用这么拘谨,做什么呢?”
“父亲教我作诗呢。”
肖知谨有点腼腆地笑了,“母亲今天做了什么?”
“小大人似的,”度蓝桦哑然失笑,捏了捏他的脸颊,顺道回答肖明成的话,“但凡朝廷拨款,总有贪腐,正好夏夫人约我出去,就顺道去看了。”
“夫人回来啦,”李嬷嬷和莲叶上前伺候,又是打热水又是递手巾的,相当腐败堕落,“晚饭快得了,有肉酱茄子条、麻汁豆角、蒜泥拍黄瓜,还有您特意教导厨娘做的酸菜鱼,就是不知合不合您的脾胃。
今儿天气不错,您看是摆在院子里吃呢,还是就在屋里?”
度家带来的厨娘什么都好,可惜擅长的饭菜完全不是度蓝桦的喜好,她就花15个积分兑换了一本《家常菜1000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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