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跟着唉了一声，都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没想到今天剩下的更不如意。是我太过贪心了吗？我即将要开启一段新的征程了，怎么还对这段不能再留念的时光存有幻想？

    为了让自己完全不留存任何幻想，我思索了一会，在没有任何营养的话语中连续倒了两杯差给两位老板后，我还是将一个话题带跑了出来。

    “两位老板都在，今天也是有点空闲时间，我想和两位探讨一下第二期的话题。”我小心翼翼的抛出了这个话题。

    小老板像是在游乐场里抛圈圈圈中了一个心爱的玩具似的兴奋了起来：“这个也是我想说的。这样吧！我叫秦总过来。”说着就要打电话给秦总。我明白他为什么比从前更加积极的参与公司的事物了，只有公司动起来，他借钱的事才有机会盖下去。

    “昊天，等等。我们先和林凡讨论一下。”老板阻止了小老板的行为。

    小老板有点紧张：“这事不是要秦总一定参与才行吗？”

    “我都说了，先听听林凡怎么说。”老板的眼神瞬间严厉了起来，见我一怔，他马上转化了脸色和语气，笑容瞬间又取代了严厉，立刻上线，“通过这次捂盘，严格来说是封盘的操作，算是饥饿营销吧，我认识了营销的力量，赚多了有差不多上千万吧，林凡是吧？所以，以后但凡有方向性的决策判断时，我们首先要先听听来自策划的声音。”

    小老板怏怏的应了一句好之后，放下了电话。刚才老板的“上千万”说出来的时候，我见他身子明显的震动了一下，然后我和他的眼神交汇了一秒钟那么多，很短的时间，但是也许对于他来说，算是30万公里的徒步。

    见老板很认真的看着我，便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几乎百分百正确，我在这家公司已经没有未来，实在不想看到自己落寞的身影在夕阳里被拉长放大变成一个伤感的叹号。我自若的倒了一杯茶，慢慢品了一下：“好茶，果然是好茶。只有好的手法才能将茶的香味做出来，真回甘。”然后看着老板，“哦，我的设想是这样的。第二期的建设周期最快怎么也要一年半载的，现在又要封顶才能销售，不同以往建设2/3就能开售，所以如果按照一年后的周期来计算，再加上至少半年的销售周期，期间如果出些调控政策的话，会影响销售资金回笼，压力大。”

    老板翘着二郎腿，中指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听我这样说，停顿了一下才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唉，壮志难酬啊！”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觉得这一口气叹得有水平，至少我的心里都已经觉得和他拉开了些距离，这也不能怪他，换位思考，如果觉得要把剩余的资金都投入一个项目里去，还要冒着一盘清数的巨大风险的话，倒不如项目整体转让就好了，几个亿到手，放点小贷吃点利息，没有完全把握的实业农业和之类的也不要去干，就搞个几十亩小农庄自己自得其乐的吹拉弹唱，这辈子也是足够了。

    我说：“缓一缓吧！等我这个把月将剩余的房源都卖了再说。老板你说呢？”

    老板说：“好，放水！”

    小老板说：“这怎么办？难道就推进第二期了吗？按照周期，等建好了第二期，刚好就迎来另一波需求高峰啊！”

    老板摆摆手：“风险太大！不搞了。”

    小老板还想说些什么，老板有点火了：“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小老板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提高了十度：“我能说了算吗？我说要这样做，你就偏不给！就算林凡这个策划招聘时，你还不是诸多阻拦？你看看现在，如果没有林凡，那就难了。”

    我赶紧打个圆场：“两位老板，就事论事好了，不用发火的。你们发火，我夹在中间很容易给烧焦的。昊天你也是，就听听老板的吧！第二期迟一点没问题的，如果有需求，建设速度是可以追赶回来的。问题不大。”

    我这样说，确实是为了公司，也是为了自己能全身而退做好准备。这种全身而退，是相互的，自己的需求和实际环境。

    见两人一下子熄火了，我觉得应该及时离开，便对老板说：“那我出去了。”两位老板嗯了一声后我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老板喊了一声：“林凡，你抓紧销售。”我说好便退了出去。